回首那个己远去的年代----写在红卫中学75届初二（1）班聚会前夕

aster · 发表于 2018-6-20 15:07

回首那个己远去的年代

----写在75届初二（1）班聚会前夕

陈贞/文

     2018年4月10日，陈玉强同学到寒舍做客，请我一定要参加下月中旬的电白县红卫中学75届初二（1）班同学聚会，杨伟强同学、许守仁同学也希望我参加这次聚会……43年了，“世间何物催人老 , 半是鸡声半马蹄”，期间，我到中山市教过初中，在番禺区做过一家饮料公司的包装工，在广州天河区珠江新城睡过建筑工地……碌碌无为。那天，陈同学的出现让我又一次想起了母校红卫中学……

我在红卫中学读初一时的教室位于母校的南面，那里有一座与东风小学相隔的围墙，围墙很长，一直延伸到东面角落的厕所。教室后是一片大菜园，春华吐艳，那里还长着高高的椰树、杨柳树和一棵年代久远，根深叶茂的大榕树。大风吹来，椰树、大榕树沙沙作响，柳丝荡悠悠。据传，大榕树的附近曾有一座北帝庙，庙内的北帝公身材魁梧，浓眉大目，威严无比，他一脚踏蛇，一脚踏龟，扫除五鬼六害，护佑水东人，北帝庙已在人们的视野内消失……大榕树至今犹在，它见证了许多沧桑事，我在这里从中择写一些历史片段。

一

母校的前身是民国时期电白县县长杨竹轩创办的私立实践中学，实践中学校长是杨竹轩的长子杨蔚青。实践中学有一个高中女教师邓辉容，正值青春年华，跟校长的胞弟杨永青好上了……1950年初，杨蔚青扔下妻子和独生子活仔，只身赴港……；邓辉容老师则跟随大学土木工程科毕业的丈夫杨永青去了河北省邢台市……1969年，在全国性的清理阶级队伍中，杨永青夫妇被清理回乡，杨永青一家七口回到了南海公社下里自谋出路。

南海公社下里的海边出现了两个钓鱼者：杨永青及其长子阿安。南海半岛昌岱村黄汉池，时年18岁，看到有一片抛荒，无人要的靠近海岸边的水田，他想耕种水稻，但需要塞高田坝，以防止台风引发浪潮漫没，家里穷，拿不出人工钱，就向杨竹轩借了一笔钱，这笔钱就成了黄家的农业生产启动资金。黄汉池的汗水没有白流，这片面积很大的水田后来长出了谷米，黄家从此不再为粮食忧愁。杨竹轩的春风夏雨让黄汉池一直心存感激。黄汉池获悉了杨永青一家的窘况后，同情杨永青，特为他作一首诗：“ 忆惜当年万事休，英雄难过此关头。于今归里为家计, 惟有敲针作钓钩。”

杨永青把钓到的鱼交儿子行路拿出水东市场卖，去水东，回下里，双程14公里。由于杨竹轩生前体恤民情，在桑梓之地施恩布德，群众对杨家普遍好感。一次，有个渔民扬帆归来，经杨永青身边行过，送一条大马鲛给他……又有个渔民怜惜杨永青，送他一条破船，永青会做木工，修好了这艘破船，高高兴兴地摇船出大海垂钓，出过几趟，收获不少，在内海钓鱼，难钓到大鱼，深海钓鱼，才能钓到大鱼，大鱼能卖出好价钱。这时，却有人要做灶王爷，这位灶王爷扫院子——多管闲事，下井落石 , 他向下里大队提出，说杨永青要是坐钓鱼船偷渡去香港、去台湾怎么办？此人的那番话给大队书记敲起了“警钟”，于是派民兵持斧头把这条船砍成了几大块。其实没有帆的一叶扁舟，又能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靠人力摇出多远呢！杨永青昨天还满怀希望，今天失望了。处于中年期的杨永青长年累月为生计操劳，他吃不果腹，饿，饿到肿……终于有一天撇下妻子、五个孩子而离世了。邓辉容老师的家庭生活担子更重了。幸而，她节衣缩食购置了一台衣车，平时就在下里墟，寒来暑往，“手携刀尺走诸方, 线去针来日日忙。量尽别人长与短，自家长短几曾量。” 虽然辛苦，挣钱不是很多，但能常揽到活儿，邓辉容老师就依靠这门手艺来维持孩子们的读书、生活开支，能过下去，就能看到希望的艳阳天。

邓辉容老师出身陈村地主家庭，此时，她还是下里大队的管制对象。据传，1974年，下里大队抓邓辉容老师去批斗，批斗者用一窝狗蚁塞入她的裤筒，并绑紧裤脚……一粒狗蚁咬人，人有痛感，这窝狗蚁散开，爬满一个人的全身，这里咬，那里咬，那是很遭罪的。批斗者用这种手段去折磨这样的一个知书达理，遵纪守法，逆来顺受的的可怜寡妇，于心何忍！

1979年，杨家迎来了政治上的报春鸟，政府为杨永青一家落实了政策，她（他）他）像北归的候鸟，又回到了邢台市……父母德高，子女良教，杨永青夫妇的二儿子杨威、小儿子杨瀛都很争气，都考上了大学。杨瀛还是出名的土木工程专家。火以炼金，逆境磨练人，杨永青的长女杨秀娟、小女儿杨雪华也靠个人奋斗都过上了好生活。

2018年清明节期间，邓辉容老师带着杨威、杨瀛、杨秀娟、杨雪华从河北省回南海半岛祭扫逝去的亲人。邓辉容老师一行下榻水东凤凰城迎宾馆，我陪同邓枢干老师去拜访了这一家人。杨威、杨瀛、杨秀娟、杨雪华均出生于邢台市，他（她）们和母亲在下里艰难地生活了10年，当听到这一家子还说着一口流利的黎话时，我感到亲切。邓辉容老师，长着一副冬瓜脸，五官清秀，97岁了，过去那段不幸的遭遇并没有压垮她，她的精神还是那么好，这位慈祥的老教师，晚年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听下里群众说，邓辉容老师有一个孙子是国务院办公厅干部。

邓枢干老师是我县教育战线知名的老黄牛，他到哪所学校工作，哪所学校的面貌就有很大的新变化。他出身地主家庭，曾是右派份子。以前，邓枢干一家也过得很苦，“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我们离开凤凰城迎宾馆前，饱受20年生活磨难的邓枢干向教过自己的高中老师邓辉容赠送了一幅书法，书法的两边含有“赢家”两个大字，力透纸背，别有深意。

                                                                                             二

解放后，实践中学更换了多次校名。母校在每次的政治运动中都成了台风中心。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这里是全县红卫兵组织和全县红卫兵运动的发源地。当时，电白县一中（原红卫中学前身）第一批学生加入红卫兵组织的，叫做毛主席红卫兵，只有红五类出身的人才有资格加入这个组织，能去北京见毛主席的也是从这些学生中通过选举产生代表。出身红五类的重点中学学生不占多数，而文化大革命运动需要广大中学生参与，才能形成运动的强大声势。于是，上面政策下来了，谁都可以参加红卫兵组织，并自组兵团。

一位出身小土地出租家庭的县一中老三届校友谢★★对我说：

  “ 红五类成立欧阳海兵团，不要我们加入。那些三六九、不是出身贫雇农家庭的等等，也不甘寂寞，自己成立兵团。运动似跳河呢搞去，我和别人成立共产主义兵团，（当时）许多垃敲脚（含义是五花八门）兵团，八一兵团、井冈山兵团……不一一忆得起了它们的名称了……

“我和别人一成立成立共产主义兵团，就马上有那些三六九学生也来，红五类不要你哪，我人（我们）呢虽然不是（生在）地富反坏右（的家庭），（但）人（家）也不要你哪。初中一些仔来，初中一些妹仔来，崔★★负责（造册）登记，填倒（好）表，咪咪（意思是哪一班，什么姓名）学生。

“都是初中哈（那）帮妹仔屎（小姑娘），一些小男仔，个别是高中生。全是妹仔屎，（她们是）初一学生，不是红五类，无喋（无处）可去（哪个兵团都不愿意接纳她们），人（别的兵团）不要，（才加入我们的兵团）。我啊号召力，只能号召初中生。

  “加入（我）这个兵团的是初一学生，女生多，共有3、40人。我（有时也）负责登记姓名。成立兵团，有个袖章哇。去王奇飞处做袖章。” 凭学校证明去纱布公司剪回红布，找喷字工艺店制作兵团旗号、红卫兵袖章，这笔费用由政府开支报销。

“共产主义兵团存在两个月时间，去串联前合并到别的兵团。我管去玩（一心想出去玩），搵几个仔去串联。”

   1966年11月，电白县各所中学的红卫兵大规模走出校门，去各地串联。谢★★一行从水东徒步到了电城，赶上一辆来自雷州半岛徐闻县的拖卡货车停在那里，这辆车已载着许多男女红卫兵，看看还有空位，谢★★一行也爬了上去。

谢★★一行入住广州医学院红卫兵接待站，吃完饭去玩，有时去中山大学吃。大学食堂窗口，分开一份份菜摆在那里，是定量的，另有菜汤，米饭任吃。广州海关干部张★，张★的舅仔是县一中初中生，与谢★★他们一起出来串联。张★抽空带他们游广州，今日去白云山，明日去越秀山……谢★★他们在广州玩了一个多月。

谢★★一行又上武汉，去武汉两天，武汉太冷，受不了，搭火车返广州，回到广州医学院红卫兵接待站还回借来的御寒棉衣。

谢★★一行又去南宁，住在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红卫兵接待站，吃饭时，有一条淡水鱼，茄瓜……红卫兵接待站给外来串联者发给两份钱、1角钱、两角钱、5角钱的代用锡牌，可在市区使用（不能折现金），拿锡牌可到理发店理发，买吃的，用的。玩齐南宁市内主要景区，逛齐繁华街区。谢★★他们在中共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看见了韦国清书记与红卫兵的对话，面对一群革命小将的提问、诘问，韦国清微笑着……韦国清是广西最大的保皇派。

我问谢★★：你很怀念那个时代吗？

谢★★：最应时候（那时代很开心），带个袖章，除了毛主席，逢官大一级。我外出串联个多月，去到哪里，玩到哪里，（在红卫兵接待站食宿费全免，除汽车站长途班车，需持票上车外，直接搭车不收钱。）

   关于县一中学生批斗教师，谢★★说，他从不参与，找一个地方睡觉去，去看书，“老师教你文化知识，怎能去批斗人屋（人家）啊？”当年像谢★★有这种认识的学生有很多，他（她）们出身一般都不是红五类的。

  文化大革命中期，县一中红卫兵揪斗当权派，文化大革命后期，县一中红卫兵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红一司为首，一派以核炸兵团为首，并最终形成全县两大派系阵营：司派、核派。司派和核派互相文攻武卫。谢★★与县一中大多数学生总觉得派性舞刀弄棍不是好事，于是他（她）们识时务地选择了回乡，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才是他（她）们神往的伊甸园。

谢★★在我面前提起了他的同学钟云明。

县一中高二学生钟云明，电城人，身高已超过1.70米，参加了核派。钟运明有一个漂亮的姐姐是湛江专区粤剧团演员，姐姐寄信叫钟云明去湛江，不要参加武斗，钟云明一时未去。1968年初的一天凌晨，钟云明去轮替他人站岗。在县一中南面围墙，核派在那里挖一个孔放哨，从孔内可以看到外面水东运动场，防潮大堤，东风小学旷地，他在换班时候，红四司一名武斗份子已摸到围墙脚下，钟不察觉，对方拿枪打伤他的肺，流血不止。这时，医院门诊部医生、护士为逃避战乱都跑掉了，县人民医院周新德（外科，中山医学院毕业）不知也跑到哪里了。钟云明临死前，吟唱国际歌……

   钟云明下葬于水东海滨公园，墓前安放着他的一幅用镜框装好的黑白照片，我见过这照片，照片中的他非常的清秀……钟云明的弟弟家钟云和也参加核派，被派去守坡心郁头鹅。1968年7月19日在郁头鹅被司派俘虏，并遭残杀……

   1969年的暮春，我看到了钟母蹲在钟云明墓前掉泪，用手绢擦泪水，站在离她4、5米远的那些群众哪知道她死了两个儿子呢……几十年了，钟母哭儿一幕的情景依然不时在我的脑海……

                                                                                 三

初一的第二个学期，我班和初一（6）班都搬到了一个水塘的东边，这个水塘的西岸有一条泥路，往南去木皮行，往北去东湖。初一（1）班和初一（6）的教室后面都是杂草沼泽，是运动场。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1974年5月份，湛江南海舰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去外地演出，他（她）们坐的军车回到电白陈村寨头桥以东100米处，撞到325国道左侧坎下公路沟的一棵窿缘桉，车翻，当场造成一名女文艺兵不幸身亡，另两名女文艺兵受重伤，被急送至县人民医院留医部抢救……一天夜晚8点，水东运动场烧起了三角形的三堆大火导航，很多大人小孩翘首以盼，仰望星空……一架直升飞机从云间钻出来，螺旋桨声由远及近，像十多台拖拉机一齐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直升飞机绕运动场低空一圈后，降落地面，哇，螺旋桨扬起的泥沙喷射到了人们的脸上了，令到大家捂住眼睛睁往后退。大家看见了从县人民医院红十字救护车内抬出了两名伤员，广州空军部队派出的军用直升飞机即时载这两名女兵飞往广州急救，我看着这架直升飞机升空时，螺旋桨又扬起了一片泥沙，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一直向北飞，消失在群星闪烁的夜空…… 据传，这两名受重伤的女文艺兵最后也走了！

到初二第一学期时，我班又搬回距离校园雷锋塑像约30米远的教室。一位从海南岛回来的知青教我们的数学，他是县一中的老三届学生，只教了一个学期。此时，我对数学已不感到兴趣，却越来越喜欢文学作品了。

也是在初二第一学期时，我班里多了一个女同学，她叫崔碧珍，性格文静，她坐在我的前面。她可能是从霞垌转学来的，据说她是林瑞令老师的亲戚。几十年不见她了，但她的青春倩影始终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和蔡智同学的关系比较亲密，一度互动频繁，当年曾结伴同游湛江湖光岩，同游者还有在雷州师专教书的红卫中学校友等人。蔡智同学的父亲早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就是正局级领导了，从来不会以权谋私，他的母亲是华南农学院毕业生。蔡智不像一个干部子弟，心无所恃 , 随遇而安。他做过县物资公司职工，公司破产了，他搭客，现在的身份是保安员。蔡智同学心态好，儿女双全，儿子又争气（考上武汉大学，毕业后又到香港高校深造），家庭美满，他在我心目中是一个胜利者……

红卫中学注重抓学生的政治思想工作，注重培养学生热爱劳动的观念，对学生的管理也很严。

   那个年代，我们有时候下乡帮助农民收割水稻，或到松山农场劳动。我们去过沙院公社五爱大队帮助农民夏收，在烈日弯腰低头割稻，让我感受到农民一年四季的艰辛；去松山农场劳动的次数很多，那是我爱怀念的一段时光。

红卫中学球场边有一座舞台，那座舞台曾有一个75届初中校友姚某站在那里接受批斗，原来，姚某寄了一封信给女同学，教导处主任郭屏在台上宣读了姚信的全文，信末有一句毒话：“祝你（女同学）全家死亡！”姚某一直低下头，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写这样的信……

距离红卫中学办公楼后门约6米远的左侧是一间教室，那间教室的南面外墙壁有时贴出了布告。一天，我看见校方贴出了一份布告，内容是高二团支部书记杨★★（女）和县搬运公司一个青年职工睡大了肚子，开除杨★★的学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杨★★，家住水东郊区大村。我在校时见过杨★★，她个头超1.60米，长相中等，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我感觉她很能干。几十年了，我一直记得杨★★，但后来不再遇到过她。听说，杨★★后来与男方生育了几个孩子，现在她的孙子又娶妻生子了，四代同堂。一个家庭有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有小孩子们的蹦蹦跳跳的身影，看着乖巧的孩子们一年年健康成长，做母亲的，就是再苦再累也值了。

                                                                        四

1984年，我曾陪同时任共青团电白县委书记梁嘉一行回过一次县一中（红卫中学改称电白县第一中学）检查共青团工作，当时的县一中校团委书记是黄怀光。那时的县一中风物依旧，我读初一、初二时的教室还在，睹物思旧，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说真的，我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以这种身份回母校。此外，我还回过县一中探望有恩于自己的老师。我走过一些曲折的人生道路，我深有体会的是，在这个社会，总有人欣赏你的，除非自己一无是处；在这个社会，也总有人讨厌你的，甚至是妒忌你的，排斥你的。

2014年电白县第一中学举行隆重校庆，群英荟萃，并出版了一本文集，名曰《灼灼其华》，书名文化底蕴丰富。春风化雨，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 很显然，我自己不是其中那朵红艳艳的桃花，也不好意思去参加校庆了。荣耀一向属于对社会、对集体有积极贡献的校友。

回想那些过早凋谢的生命之花，我觉得活着真是一种幸福！明朝江南有四大才子，我第一个最喜欢的是唐伯虎了，唐伯虎 “不炼金丹不坐禅，饥来吃饭倦来眠，生涯画笔兼诗笔，踪迹花边与柳边。” 不戚戚于贫贱 ,不汲汲于富贵，简单生活，生活简单也很好啊。还过10多天就是电白县红卫中学75届初二（1）班聚会的日子了，到时候，尽情地唱吧，开心地跳吧.，虽然青春年华已不再属于大家，但快乐总是属于热爱生活的人们！我祝福大家！

      （一）

iouyxd · 发表于 2018-6-20 17:34

那时候的人叫知青吧？

淇澳的天空1 · 发表于 2018-6-20 20:00

红卫中学——电白一中？

独自前行 · 发表于 2018-6-20 20:07

以前的同学情才真的是同学情，时代在变，唯有深藏心底的同学情永不会变。楼主是一住念旧情，心怀感恩之人，值得点赞。

aster · 发表于 2018-6-20 22:53

本帖最后由 aster 于 2018-6-20 23:34 编辑

iouyxd 发表于 2018-6-20 17:34
那时候的人叫知青吧？

毛泽东时代上山下乡的一概称为知识青年，简称知青，在他（她）们中有的是小学毕业生。还在校读书的学生不叫知青。我的母校也有农场，那就是电白县红卫中学松山农场，该场位于现在的电白县旦场镇松山村境内。

2015年2月15日，笔者重返松山农场遗址……见下面照片1、2 ：

1

2

aku008 · 发表于 2018-6-20 23:08

iouyxd 发表于 2018-6-20 17:34
那时候的人叫知青吧？

大学生叫知青，中学生还在城市

aster · 发表于 2018-6-20 23:09

本帖最后由 aster 于 2018-6-21 00:41 编辑

淇澳的天空1 发表于 2018-6-20 20:00
红卫中学——电白一中？

   没错，文化大革命期间，电白县第一中学更名为“电白县红卫中学革命委员会”，简称“电白县红卫中学”。下图为位于水东镇澄波街的电白县红卫中学校门。1973年7月，我在水东跃进小学五年制毕业，参加了升学考试，水东地区小学升初中的考场就设在电白县红卫中学，其实，那时的升学试只是形式主义，并没有实行按分数录取，有一部分成绩很好的小学毕业生被录取到水东中学就读，而许多出身好，学业成绩一般或很差的考生却被录取到红卫中学就读。我班有个学业成绩好的女同学被录取到水东中学，当时她哭了……

aster · 发表于 2018-6-20 23:47

本帖最后由 aster 于 2018-6-21 00:34 编辑

aku008 发表于 2018-6-20 23:08
大学生叫知青，中学生还在城市

阁下可能不经历过毛泽东时代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为了缓解城市人口就业的巨大压力和出于其它政治因素考虑，于是毛主席号召全国城镇青年到农村去，到农场去。早年，电白县城镇青年（含领导干部的子女）去得最多的是种橡胶的海南岛农场、阳江县广东温泉茶场、那霍水丰农场、沙琅曙光农场。这类知青读完高中的占少数，大部分是初中毕业生，也有很少的小学毕业生。

aster · 发表于 2018-6-21 15:01

本帖最后由 aster 于 2018-6-21 16:22 编辑

独自前行发表于 2018-6-20 20:07
以前的同学情才真的是同学情，时代在变，唯有深藏心底的同学情永不会变。楼主是一住念旧情，心怀感恩之人， ...

--------------------------------- 感谢你浏览。这是本人参加聚会后写的姊妹篇

广东国家热带农业公园散记

陈贞/文
一

   2018年5月中旬，我们来到了广东国家热带农业公园(以下简称农业公园)，也是森林公园。这里四季群花争艳，一眼看不完 , 其境内散布着桃湖、马湖、橘红湖、龙珠湖、龙湖、果湖、芭乐湖、名湖……一派水乡泽国的景色,可这里又是山岭、平原、丘陵互相交错的地带，与享有江南水乡盛誉的苏州地形大不相同。远处茫茫的化州中火嶂，峰峰相连到天边 , 美丽的六竹水库坐落在它的南麓，其中，农业公园的荔枝、杨桃种植区就在六竹水库的周边，你要行好久，行长好长的路，才能到达六竹水库。六竹水库风光旖旎，“ 看山水底山更佳，一堆苍烟收不起 ”, 游客足至，流连忘返。

   我们入住的绿湖湾酒店是农业公园的一部分，它掩映于树林中，附近有两个湖，统称绿湖，湖畔绿草如茵，沿岸种着黄金香柳、串钱柳，芒果树、美人蕉、朱槿……清晨5点多钟，蝉在叫，林中鸟各唱各的调，夜间，群蛙齐喊，虫声作管弦 ,  这是它们对生命的礼赞 !

   白天，我漫步于绿湖湖畔，那块立在分叉路草坪的大石刻着“ 绿湖湾 ”，颇具书法艺术欣赏价值，我每次行经这里，总要停下脚步看看，湖畔的西岸水泥路可行驶汽车，满目的翠绿，湖的东岸修建了一条林荫人行道，人在前面行，前面除了是树林，还是树林，其实，不论行人身在何处，自己都在画中行。那天早晨，我散步到了绿湖吉祥桥，偶遇一对来自湛江市男女游客，女的是湛江一中的英语教师，男的告诉我，这是他和她第二次到农业公园了，会享受生活的人真的与众不同，有的人情趣高雅，有的人情趣低俗。我跟男的谈了许多电白县水东的话题，他了解水东，他说，以前，水东很美。在南岸那里有一棵大树吸引了我，走近一看牌子说明，这是非洲槿！非洲槿，叶色深绿，来这里安家才16年，但已枝繁叶茂了，一年年飘落的枯叶铺满地面。

   从这棵非洲槿再往东约走100米，就是专家楼了，这里的专家是干事业的，也干出了显著成绩，把农业公园弄成了农业科技研究、展示、示范、科普教育、劳动教育、历史教育和休闲观光旅游的世外桃源  。现在，农业公园生态效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显著。我只会在课堂上教小孩子念b、f、m、n 混饭吃。今天，专家楼晃动着一些年轻人的身影，楼前停放着几辆迎亲的小汽车，车牌粤H ，迎亲的小伙子可能是肇庆人……人生有几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 最甜美的是爱情，最苦涩的也是爱情。”我祝新郎新娘幸福！

   专家楼与台湾番石榴园、缅茄园广场同在一座山岭，这座山岭，我推测，应该是燕岭。我在岭顶，第一次看到台湾矮脚石榴树，它的叶子比本地石榴树少，它抗风能力强，每一棵石榴树的大只石榴都被套上了泡沫网袋，再套一层塑料袋，以防止蚜虫、金龟子等虫子侵害；每一棵石榴树之间相隔一段距离都挂一只有两个入口的走马灯型的塑料瓶，我很好奇，弯腰细察，原来瓶内装有一种科技人员研制的诱饵，害虫闻之，垂涎欲滴，便主动爬入去自寻死路，害虫都死做一堆了……儿时，我见到的石榴树都是没人管理的，有毛虫在爬，有虫蛀。我第一次了解到，在农业公园，一只石榴的成长过程竟然要付出这么多的劳动！看到一棵棵石榴树结出的果实，我禁不住行近石榴树下，摸摸石榴、闻闻石榴……“ 我小时候，自己曾开荒种红薯苗，分畦挖成一个个小浅坑，栽下一条条红薯苗，放下一抓抓草木灰，浇水，隔一段时间后去淋猪尿……我预期收获了红薯，我还把薯叶摘下来拿到水东农贸市场卖给了养猪者。“ 艰苦劳动的果实 , 是所有欢乐中最甜美的 ”----这句话无疑最能引起劳动者的共鸣。因我来自草根阶层，所以，我一直对劳苦大众有一种天生的好感。我在台湾番石榴园与农业公园雇工陈伟凤、陈伟珍一见如故，我和她们聊了十几分钟。伟珍告诉我，为农业公园打工每月工资2000元。陈伟凤和陈伟珍都比较瘦，都是家住农业公园附近村庄。我看得出，她们都知足，知足菜根香。粗饭养人 , 粗活益身，老虎来了，跑得快的可不是城里那些脑满肠肥的人，而是在土地常年劳作、吃五谷杂粮的的农民了。

   我在燕岭的岭腰台阶前又碰到了绿湖湾酒店服务员梁雯婷，她不知道，其实我的祖籍也是化州的。梁雯婷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斯文大方，在我面前用国语说：“子曰……”看来，她读过至圣先师孔子的作品。我请她合影留念。我在绿湖湾酒店还认识了梁雯婷的女同事凌雅，凌雅长得婷婷玉立，白净、耐看……不论去了哪里，我总爱接触年轻人……与年轻人在一起，我也年轻了。

   12日，我们在农业公园赶上了五场雨！

   上午9点半，天空一片片乌云自东南向西北移动，一阵阵山风吹来，我站在绿湖湾酒店306号的阳台上，感觉凉爽极了，下大雨了！雨点密密麻麻，雨点纷纷掉入森林，这时，被淋的群蝉不鸣了，被淋的野鸟们也不啼了，雨点掉落湖里，不断溅起一朵朵小水花，远近形成了一块茫然的雨帘, 大雨洗山山更秀 ……有的人为下雨发愁，我还想在雨中散步抒豪情呢。我觉得眼前的雨景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水墨画，放目南望，那座离绿湖酒店1公里以上的大型歌舞台的白色棚顶此刻好像被涂上了一层浅灰色，乍一看棚顶的造型，像澳洲悉尼歌剧院，仔细观察却酷像越南姑娘在夏季戴在头顶的两顶斗笠，两斗笠之间形成120度，在蓝天白云下凸起于湖畔、高出于森林，湖畔、森林衬托着斗笠，富有美感！斗笠象征热带？这种设计风格令人赞赏！棚顶造价低廉，非常实用！

   农业公园歌舞台下的场地，绿树环绕，环境舒适，可容纳万个观众，“2018 年民间舞蹈艺术交流盛会” 就是在此举办的，农业公园歌舞台是民间文艺团体表演、或政府举办文艺节目演出最佳的地方。公园方还就近搞了一些科普宣传，诸如宣传有机食品、绿色食品，无公害农产品。

   第一场雨下到10点停了！不久，天暗地黑，一阵大雨又降下大地，湖水一片苍茫，远处湖边飘来美妙动听的旋律……第二场雨停了，绿湖湾宾馆安排大家坐电瓶车游览，电瓶车沿着湖岸，林道行驶，途中又是一阵斜风细雨，映入眼帘的是被山风扫落了一片片黄叶和一朵朵花……我们参观了热带农业展示馆、农业嘉年华……刚迈进热带农业展示馆，我看到了几尊反映农垦老一辈工人早期开荒情形的塑像，人物造型栩栩如生，我深情地凝视着他们！农垦那一代人思想品德好，年轻时就来到了农场种植橡胶，把青春献给了农场，把家安在了农场，为祖国的橡胶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农业展示馆，我长知识了，第一次见到了各类植物：石斛、圆叶福禄桐、肾蕨、鱼尾葵、花叶芦竹、琴叶珊瑚、花叶良姜、三药槟榔、龟背竹、鹤望兰、凌霄、沙漠玫瑰……；在农业嘉年华展览馆参观时，下了两场大雨，声音像无数的小碎石从空中砸在展览馆的透光屋顶，但并不影响我的参观兴趣，这是辣味浓烈的印度魔鬼椒，那是台湾的枸杞菜、九曲龙桑、麦冬……参观扩大了我的知识视野。噢，我在此还与一位来自化州乡下的小姑娘萍水相逢……她长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留着椰子壳发型，脸蛋白皙，好奇心驱使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她的两个弟弟也到处转……

   我们游览完农业公园三个展示馆后，去207国道化州市茅山塘段笪桥叶记隔水蒸鸡吃饭。哇，只见这家饭店一拨拨食客走了，一拨拨食客又到，座无虚席 ,  员工们忙忙碌碌，大家等了半小时，热气腾腾的蒸鸡就端上饭桌了……隔水蒸鸡是叶记的招牌菜，吃后回味悠长！

                                                                              二

   12日夜，我们在绿湖湾酒店2号设有空调的会议大厅举办了一个歌舞晚会演出，这是我们来这里聚会的高潮。一块大大的长方型彩色布景《43 1975--2018. 追忆如歌青春  共叙美好时光  电白一中七五届初二（1）班同学联谊会》已提前挂在墙壁上了，布景两侧是两面喷上“电白一中七五届初二（1）班”黄色字体的鲜艳红旗。初二（1）班，我们的班。

   晚会节目主持人是吴耕海同学、谢建红同学。我想不到，这两个同学的晚会串词能力竟然是这么强！

   第一个节目是《开门红》，红色代表着吉祥、喜庆、热烈、奔放，杨树仔、陈小丽、潘小雷、高冠雄、戴雄、董向仁、黄婉、李雪清、潘娥、黄娟等同学们通过一系列的舞蹈动作表现了这八个字的内涵。杨树仔、陈小丽极具文艺表演才干，彼此之间眉目传神，其舞蹈动作、表情与音乐完美地结合了，博得了阵阵掌声；  赖月琼同学唱《太湖美》，音质优美；许守仁同学擅长唱歌，他与雷绮玲同学跳的交谊舞也很棒；王志远同学、陈玉强同学参加跳集体舞《相逢是一首歌》，这两人舞姿优美，是天生的跳舞料…… 我想不到李小燕同学、黄娟同学、石雄同学也会跳舞；同学们合唱《红星歌》，洪亮的歌声把我的记忆带回了革命豪情万丈、战火纷飞的年代，听着，看着，大受鼓舞的我仿佛也要离乡背井尾随潘冬子去干革命，去消灭胡汉三、去砸烂万恶的旧世界了……当合唱《友谊天长地久》时，谢梓辉等同学使劲地拍手鼓，鼓声与音乐混合，强化了情感的表达，个个显得无比激动，唱出了真情……是的，“ 我们往日情意相投，让我们紧握手，让我们来举杯畅饮，友谊地久天长地久。”
   ……

   在晚会现场发生了引人发笑的一幕：谢益同学推着一名白发苍苍的女同学往前走，说：“ 领导跟这个嫲嫲照一张相（合影） ……” 这名女同学一味地笑。“领导”当然是指其他在场的男同学了。我把晚会现场拍到的一些照片第一时间发到了外界…… 当年的水东中学校花梁玉华看了晚会现场的照片后，说：“ 看不出喽，卧虎藏龙呀！……您（你）们班太多女同学了。黄建华人不错。”梁玉华从照片中认出梁忠华了。我告诉她，梁忠华同学、许守仁同学是这场晚会的主要策划者。歌舞晚会演出成功，此前付出的人力物力，终于收获了赞美、快乐，美好的果实！13日凌晨1点了，我和蔡智同学入宿的306房听到许多男同学还在聊天的声音，他们余兴未尽……

   在这次聚会上，我见到了许多是阔别了43年的同学：王跃、杨伟强、李文华、李玲、谢伟娟、李淑兰、马湛、刘湘兰、梁小玲、崔碧珍、林凤葵……当面对他（她）们时，总会再次勾起我对一些人、一些往事的深深回忆。

   戴泰，班长，后来考上了大学 ……

   杨伟强同学是我班的组长，是学习尖子之一，他个性活跃，在同学们中人际关系好。风传他当年考上了湛江海军技工学校，那时，能够考上技工专业也很了不起了，因为招生指标是定向的，所招人数不到200，毕业分配铁定是国家技术工人身份。那时，能当上一个全民所有制的工人已经很不错了。

   王跃同学,  质朴敦厚，1977年11月，中国正式恢复高考制度，在分数面前，人人平等，他在这年考上了大学，这年全国共有570万人参加高考，而录取率仅5% !  当年王跃同学和那5% 的考生都有幸成了天之骄子！

   黄以江同学，性格文静 ,  副班长，上广人，脸型似异邦人士，移居香港多年了。他的外公叫四溢广。水东前辈人喜欢逗笑：水东墟咪咪（什么）最值钱啊？四溢广的私章最值钱。原来，南天王陈济棠夫人莫秀英是四溢广的母亲的干女儿。四溢广专营腊味产品，腊味远销江门、广州。四溢广还有一个身份：保长。人们持四溢广盖有私章的条子到警察所请求释放犯事的亲属，警察所看在陈济棠的面子上均一一准许。

   丁昌同学是我班的体育委员。丁昌的父亲丁镇泰是我国著名农业科学家、教育家、水稻专家，华南农学院院长丁颖的侄子。丁镇泰同志是广东农业战线的劳动模范。电白曾是全国“五好县”，就“农业生产好”这条，丁镇泰同志是有功劳的，他对农业生产工作贡献突出，曾担任电白县人大副主任。

   这是在43年后，我第一次与吴耕海同学相聚。吴耕海同学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其父亲吴兆奇同志在王占鳌时代曾担任中共电白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是王占鳌身边的有名秀才，为宣传电白，让全国知道电白，吴兆奇同志在这方面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我写的《不是花中偏爱菊--- 记王占鳌和那年代可敬的人们》的部分素材是来自吴兆奇同志那里的。

   谢益同学没有城府，甘于平淡，与同学们打成一片，大家都爱跟他来往。

   石雄同学，他是干部子弟，依然似一个后生哥 , 还是那么活泼好动……

   叶雄同学有两不错：人品、谈吐。他原是国营电白县印刷厂工人。早在20世纪80年代期间，我因为每年都参与整理一年一度的全县教育工作会议材料，负责拿会议材料去国营电白县印刷厂印，并核对文稿，所以时不时与他相遇。

   董向仁同学，辽宁省籍，表里如一，他的父亲是电白县盐场的党委副书记，表里如一。我认识他那当过电白县瓷厂小学幼儿园园长的胞姐董向华，我在县教育局负责幼教工作期间，与董园长打过交道。

   我认不出林培同学了。他戴眼镜了，看上去像一位学者，他原是一个农家子弟，从海边一条小村庄走了出去，走向了辉煌…… 他是新时代政策的受惠者。

   读初中期间，一天晚上，我在电白县人民电影院大门前徘徊，想买票看电影，可电影票已售完了，这时,偶遇黄杰伦同学与他的姐姐。杰伦的姐姐知道了，她二话不说，当即塞给我一张当晚进场的电影票！那时，一张电影票，小学生要7份钱，少年和大人的票价都是1角或1角5份。以前，水东人挣一份钱都不容易，比如，帮水东福利社葵扇厂手工缝一把大葵扇，要花费20分钟，而工价只有1份2厘！当年，我拙嘴笨舌，竞连一句感谢黄姐的话都不会说……

   李小燕同学，副班长，我一直对她深怀好感，她和媚心肠，我未曾淡忘过她！

   谢建红同学，鹤山籍，个性活跃，形象好，身段靓，我觉得她很有人缘。当年在班里，她是天上的明月，众星拱月，围绕在她身边的女同学多，王志远同学是紧跟她的。谢建红同学在电白县总工会图书馆当过管理员，该馆被撤销后，我再也没见到她。过了40年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她雍容雅步……我戏称她是海南岛红色娘子军的党代表。

   我见到谢伟娟同学了，回忆得起了她，她模样、身材变化不明显，只是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肚子里装了更多的墨水……我第一次发现她很健谈，知道她在湛江工作。

   梁小玲同学，文静、纯朴，我一直对她有印象，今次聚会见到她，我感觉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年轻……她是我班的一棵常青树。王志远同学也是我班的一棵常青树，我感觉她显得年轻。

   郑江同学，她家住水东致和巷入口右侧，我小时候去跃进小学读书，必经她家门前，我从来不跟她说过一句话，但这次聚会，我与她无话不谈，一点隔阂感都没有，我早就知道她的父亲是银行行长。她告诉我，她伯父曾是湛江二中校长。郑江是清朝举人七迳那楼郑继楷的后裔。封建朝代规定，中举者才有资格当知县的。郑继楷曾一度担任安徽省的知县……郑家属于书香门第。

   我偶尔在电白县人民医院见到陈展莲同学，她性格开朗，笑脸迎人。

   我认不出崔碧珍同学了，我俩是43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她那往昔的青春少女形象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改变了。人生若只如初见…… 现在面对她，我有的是感慨！这次我和她进行了交谈。她当过几年民办教师，走过的生活道路也曲曲折折……

   我认不出刘湘兰同学了……她的父亲刘寿山 , 湖南人（或山东烟台籍？），是王占鳌书记调来电白粤剧团的 , 并深得王占鳌书记的器重。儿时，我经常去水东人民大戏院看刘寿山老师教戏，看粤剧团彩排、公演。毛泽东时代的电白粤剧团在粤西地区享有盛誉……我还记得，1966年前，电白粤剧团孔雀屏（佛山籍）等两个年轻的花旦随团下乡演出，坐船过坡心境内的沙琅江，船沉，这两个花旦不幸被江水淹死。

   我认不出林凤葵了，啊，再见已是春尽红颜老。

   在电白县红卫中学（原电白一中）读初中的两年，我常去的地方其中是母校的图书馆、电白县图书馆；别人讨厌体力劳动，我正好相反……哪段时光最让我开心？是在母校松山农场劳动那些日子。松山农场，我在梦里都有它的影子, 那是我最爱回忆的片段，对于我来说，去松山，等于一只关在笼里的鸟儿被放飞了，“ 当劳动是种愉悦时 , 生活是美的。” 那时，我已十分厌烦坐在课室，我爱好文学，可一点都不喜欢上语文课---教材枯燥无味，对数学也根本不感兴趣。在那个许多中外优秀文学作品都遭禁锢的年代，我偷偷看过红卫中学校友徐建军用钢板刻印的当时已流行于全国的禁书《归来》，也看过巴金的《寒夜》，这两本书的故事情节催人泪落……
                                                                                                                                                                           1976年夏季的一天，我从水东中学放学回家途中，当行至广隆岭高坎时，原初二（1）班班主任郑平世老师肩扛一把锄头，搭着别人的一辆自行车也到了那里，她在我背后喊了一声：“ 陈贞。”郑老师可能是从松山农场劳动回来的。一声“陈贞” 让我这只犹如站在雪地里的离群孤雁感到了一阵温暖，我对她的喊声记得到现在……

三

   农业公园又迎来了拂晓，昨天，经过了五场雨水的浸润，此时林间的空气，呼之润脾润心的，清晨的绿湖湾又飘扬着鸟群之声，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5点多钟，鸟群准时倾巢而出，只见它们落脚的树枝、绿叶在晃动、远近啼声悦耳…… 在自然界的一切生命群体中，鸟儿是我的至爱之一，鸟儿极聪明，保护农作物和森林，啼叫婉转动听，飞行姿势优雅，对家庭爱情忠贞不一，对雏鸟呵护备至，其短暂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是光辉的一生！鸟儿也是古代文人喜欢描写的对象，绿湖湾酒店餐厅就悬挂着一幅书法“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都是写鸟，但泰戈尔的诗与杜甫的诗相比，我还是爱品味泰戈尔那句写鸟的短诗：“ 生如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鸟的生与死在诗人眼里都是一种无以伦比的美！我也喜欢嗡嗡声的蜜蜂、翩翩起舞，悄无声息的彩蝶，我大早就在湖畔观察蜜蜂、彩蝶在花丛中的活动，这是一种乐趣 ……在绿湖湾酒店附近的花木丛中，我发现了一块书写“温馨提示：蛇虫活跃期，请注意安全！”的牌子，我见到蛇就毛骨悚然，我在这里始终未遇到蛇…… 蛇从不主动咬人，只要你不招惹它或不触碰它，如果你在人生的旅途中遇到那些毒蛇般的阴毒之徒，就会摊上不幸了。

   我们要走了。

   我在学校教过《高尔基和他的儿子》这篇课文，苏联作家高尔基通过给儿子写信谈到栽花赏花这两件事，揭示了一个道理：要是你不论是身在何处，留给人们的都是美好的东西，那你的生活是多么愉快啊！我对高尔基的教导深以为然！我离开306房间前，我叠好了房间的床上用品，把掉地的脏纸一一拣起，放入塑料筐的胶袋内，我想给搞卫生的服务员留下一个不太差的印象……

   最后一次站在绿湖湾酒店门前，我望着远处的那两顶斗笠，望着、望着……我又望着眼前的燕岭、湖水、一片片的树林……我特意请摄影师为自己拍下了几张照片留念，其中有一张是我用手指向湖畔歌舞台的棚顶的，我素来喜欢在自己的记忆深处留下美好的事物。要走了，可我依依不舍，因为这里是花的世界，是绿色植被的海洋，春夏秋冬果实累累，是鸟的乐土，这里的一切太美了，这里远离这红尘的纷扰，是温柔之乡……在农业公园短暂的三天两夜，使我又一次想起了《瓦尔登湖》那段醒世名言：“ 多余的财富只能够买多余的东西，人的灵魂必需的东西 , 是不需要花钱买的。” 就在我们就要踏上回家路途时，那对湛江游客推着自行车出现在我面前，我跟对方道别，看着他（她）们远去的身影，我想，他（她）们一定是去寻找灵魂必需的东西，他（她）们去的方向是六竹水库……在这方面，我与这对游客的追求是一致的，寻找灵魂必须的东西，不一定要经常旅行或远足，看经典电影，欣赏电影名歌，也能滋润自己的心田，我就喜欢听《南江村的妇女》电影插曲。

   再见了，我的306 ，我曾在那里静静地看《突破北纬17度》，曾站在那里的阳台上夜观蛾眉月和以喜悦的心情仰望着一片片似黑色棉花状的乌云扑楼而来…… 再见了，梁雯婷、凌雅！农业公园，再见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