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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白自古出沉香。
岭南地气潮湿,古代时有瘴毒为患,小说《三国演义》诸葛亮七擒孟获一节,就有过关于瘴毒的精彩描述,因此,人们喜在室内薰沉香以除秽、防霉、杀菌。
南北朝时,电白有一位女性,名为“冼夫人”,毕生致力于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有“岭南圣母”“中国巾帼英雄第一人”之誉。冼夫人发明以沉香为主要原料的香囊,成为征战之中将士们避瘴防病、治病疗伤的“护身符”。冼家军之所以能战无不胜,“沉香香囊”功不可没。电白当地至今仍流传着冼夫人使用沉香的故事。
唐刘餗《隋唐嘉话》有记,唐贞观五年,唐太宗召见冼夫人之孙、将领冯盎,冯盎借机进贡沉香给唐太宗。唐太宗问冯盎:“卿宅去沉香远近?”对曰:“宅左右即出香树,然其生者无香,唯朽者始香矣。”说明电白在此之前早已产沉香。
由于大唐皇帝对电白沉香的追捧,电白沉香作为“贡香〞用品的惯例也一直沿袭下来,以后各朝代以用电白 “贡香”为傲,代代相传。明清时代,因水东开埠,人们开始在油地码头一带开启沉香交易,随之形成电白水东忠良街著名的 “贡香香市”。通过海上丝绸之路,电白沉香流通到国内的广州、香港、上海,还有东南亚、日本、欧洲等国家和地区,一直存续了数百年。电白香农和加工沉香产品的工匠也一代接一代薪火不断且有了无数的沉香传承人。电白沉香丰富深厚的历史资源和人文底蕴大大促进了电白沉香文化的发展和沉香历史的进程。如果说海南沉香被称为“琼脂”,东莞沉香被称作“莞香”,那么,电白沉香就是正宗的“贡香”或“御香”。因此,电白沉香在中国沉香界、国际香市界都有傲人的地位。
到了宋朝,香事已完全日常化,衣食住行无处不在,全社会对香料的需求极其巨大。据《梦粱录》中记载“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这“四般闲事”便是宋代文人精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四艺”。
随着当时香文化的盛行,宋代记载香料的书籍和著作数量也是中国封建王朝时代之首。如丁谓的《天香传》,洪刍的《香谱》、颜博文的《香史》、叶庭珪的《南番香录》等。
丁谓的《天香传》载:雷、化、高、窦亦中国出(沉)香之地。“高”即高州,今电白境在宋时亦隶属高州。
电视剧《清平乐》中,宋仁宗书桌上的显著位置摆放着香炉,时有袅袅青烟飘出。
宋政府对香料经贸设立专职机构管理。宋代第三位皇帝开始,宫中就成立“香药库”,设官员专门掌管香药进口事宜,官员可达到四品。实行沉香等名贵香料的经营许可管理,极大的规范了沉香的经贸行为,使沉香等香料在社会上的流通受到有序管控。
宋朝把部分香料,如沉香等列入政府专卖,民间不得私自交易。在《清明上河图》上,就有专营香店的广告。图中的一个香铺前写着“刘家上色沉檀拣香”,意思是这是刘姓人家经官府特许专营的香铺,有上好成色的沉香等香材。
不同阶层主体各有用香意趣:上层社会用香奢靡,不但追求奇香而且注重身体享受,偏爱香文化的物质层面;士大夫文人阶层用香更爱香的品德与脾性,常常以香抒情,以香言志。百姓用香更注重实用,并已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皇帝官员和文人尤爱沉香,譬如天下第一极品文青宋徽宗,一下朝就急着躲回书房烧炉沉水香,然后专注研磨,提笔临摹王羲之的书法,孤自清幽。
皇帝常以沉香作为赏赐朝臣的礼物,臣子也以身上的香息作为身份象征,甚至因香掳获龙心而屡被召见,如翰林学士梅询每次上朝前必先焚两炉沉香,熏得朝服两袖怀香,禀奏要事时两手一甩,就是满堂如意了。
看来梅询深谙为官之道,沉香本具通关开窍、畅通气脉的功效,上书前让皇帝心平气和,方不致因错置一词而遭怪罪。
沉香也在宋代普及至民间,文人雅士生活无处不生香,入寝要帐中香,睡醒案前的金猊余味仍在,饮宴要佐香,酒后也少不了煮茶点香,消溽暑、解烦忧当然要烧香,最为风雅的享受是听雨焚香。
宋杨万里《初秋行圃四首其一》:“一阵秋风初过雨,个般天气好烧香。”因空气湿润能使香气柔缓不焦,澄凝有致。南宋诗人陆游也深谙此道,雨打屋檐叮铃响,是最自然的乐声,可解酒治疾,清神养心。可以想见他决不会因下雨而发愁,反倒会喜孜孜地准备焚一炉沉香,最好再沏上一壶最爱的茶,挪席独坐窗畔,放任神游,等待五感俱足的雅致味儿终于撩动诗心,便提笔写下:语君白日飞升法,正在焚香听雨中。
文人的世界,连雨都是香的。
专业品香方式的登场,是宋代蔡京的发明。他四度担任宋徽宗时期的宰相,他能得到皇帝如此的宠爱,靠的是一手好字和对沉香的精通。他在熏香时,不用香笼,而是让人在堂屋旁边的屋中熏燃几炉上好的沉香,然后突然撤掉帘子,让香雾涌进室内。
那个时代,蔡京用这种方法,通过香体的自然扩散品香,除掉了燃烧香体的烟火气,享受的都是沉香精华香韵带来的美妙意境,确实算是专业手段。
宋代的苏东坡也特别喜欢沉香,他有许多作品与沉香有关,如《西江月·闻道双衔凤带》“夜香知与阿谁烧,怅望水沉烟袅”词句,《沉香山子赋》等。
这些作品在宋朝浩瀚的词作中虽算不得顶尖,但苏老先生是最早提出要保护沉香,节制使用沉香的大贤。他作诗抨击乱砍沉香的行为:沉香作庭燎,甲煎纷相如。岂若注微火,萦烟袅清歌。贪人无饥饱,胡椒亦求多。朱刘两狂子,陨坠如风花。本欲竭泽渔,奈此明年何。“本欲竭泽而渔”这是很准确描述了当时疯狂攫取沉香的现象,也是苏老先生痛心疾首的表达。
香料文化是东方文明的典型代表,宋代是沉香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如今随着人们物质生活与精神水平的提高,沉香文化逐渐复兴,倍受民众喜爱。目前,电白区人工种植沉香已达10万亩,年育沉香木苗 1500 万株,占全国市场 80%;承担科技项目10余项,申请专利5项。发展沉香企业(含合作社、家庭作坊)2821家,形成七大类100多种沉香产品链,年产值近30亿元,从业4万多人。2012年,电白被中国经济林协会命名为“中国沉香之乡”。
文 / 电白区新闻中心全媒体记者 王日旺
部分资料来源:网络、《印象电白·沉香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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