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父亲到来的时候,同事给我喝了点糖水擦了点药油,我只是感觉到头晕,迷糊,所以在凳子上静静的躺着不说话,但是我还是大约听得清楚周围的人在说什么的。我听到了孩子父亲的女同事说:这样下去,你辛苦,她也辛苦,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帮你还那些债呢?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孩子的父亲说: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我只希望你不要逼我离婚就可以了。我觉得我只听这么多已足够了。孩子的父亲,在那个地方工作这么短时间,居然有人愿意为他还十几二十万债,就算要求他离婚,也理所当然吧,只是,不要苛求我知道太多就可以了。所以,我故意吱了一声假装醒了。就算他们之间有多么浓厚的感情,这个时候,孩子父亲还是得把我带回家的。
回家后我躺了2天,没有吵没有闹,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身体好一点了第一件事就是辞职。孩子父亲的爱人愿意这么大的付出帮孩子父亲,再帮我,是没有理由的,我受不起。在令人窒息的家庭气氛中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周,我问孩子父亲打算怎么样。想必他也知道我问什么,他也没有狡辩,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我问是不是离婚会更加好。他说不一定。我问他选择谁。他说可以选的话,不希望离婚,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说,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能离婚是最好的办法。他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之后的过程,我觉得说也没有用了。一个月后,离婚了,仅是一套房,给了他,因为孩子要住在这里读书近,20万的债务他领下了,另外给了我20万,当是那个房子属于我的部分。我不想问这钱哪来的,没有意义,这个时候,钱比任何东西都更靠得住。孩子长大了,完全由他的意,不存在抚养权纠纷。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松干脆就离了,我睡不着的夜和大把掉下的头发还有哭肿的眼睛,这些我无法当作彩色画卷缓缓展开给他人观摩,神还没有赐予我双手这样的力量。我在外面租房子住,每天和孩子都有联系,但我没有告诉过孩子,我被医生诊断得了抑郁症,那些一个人的夜,我无声或大声地几乎哭到天亮,因为抑郁,我睡不着吃不下,暴瘦,焦虑,心悸,做恶梦,严重时甚至思维和记忆停顿,我试过半夜摔倒在洗手间却因为脑子迟钝不知道怎样才能爬起来,象一个婴儿一样无助却又不懂得什么是死亡,大白天坐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到眼前大阵大阵的海浪或大座大座的山向我涌来我无法逃避大声尖叫然后一会儿又平静下来,也试过梦到很多逝去的亲人或认识的人甚至只是一些影视里死者的片断,我被吓得哗哗大叫然后惊醒坐在床上却感觉自己悬在太空中,随时会掉下万丈深渊,那种恐惧与害怕,曾让我迷迷糊糊地走去厨房拿起过刀子,也试过迷迷湖糊的开了门走上楼顶。我不知道是不是世上真的有骨肉连心,心灵有感应,每当这个时候,要不是孩子就是我的妈妈会打电话给我,我突然又清醒了,甚至是夜时三点,我妈妈都试过打电话给我,说她心里不舒服,总是想着打电话给我。我妈妈是不知道我得了抑郁症的。也许会有人问,孩子的父亲就这样对我不闻不问了吗?有。不过无法改变的事情,就不必多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我可以说,在那一场浩劫中,我几乎死掉了。但我熬了过来。不久,出现了一个人,陪我度过了这一场劫难,我感谢上天,他愿意以后都陪着我走。有人说,离婚一年再婚,这速度惊人。我想说的是,如果换了你,在300多个日夜里,无时无刻经历着抑郁的折磨,你能一个人熬得了多少天多少夜,你再用“惊人”一词奚落我吧。人就是这样,你有幸打着伞,才会神清智醒地说那个在雨中慌乱的人是个傻B。你试试被人抢了伞再扔在雨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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