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猛然回首,还剩两个月春节,不得不感叹,岁月的年轮,碾过一年的疲惫。生活的空白,期待填充的色彩。 辞旧迎新之际,美食是个绕不开的话题。一起来看看文坛名家笔下的年夜饭,都有着怎样耐人寻味的风情。 我们所怀念的年味,並不光光是饭菜的美味、花的香味、朋友的相聚、情爱的滋味、家的温暖与故乡的水土,而是所有这些加起来。年味,就是团聚的味道。 ——张小娴 梁实秋丨年夜饭特别丰盛,年菜即是大锅菜 年夜饭照例是特别丰盛的。大年初几不动刀,大家歇工,所以年菜事实上即是大锅菜。大锅的炖肉,加上粉丝是一味,加上蘑菇又是一味;大锅的炖鸡,加上冬笋是一味,加上番薯又是一味,都放在特大号的锅、罐子、盆子里,此后随取随吃,大概历十余日不得罄,事实上是天天打扫剩菜。 老舍丨过年第一事 买杂拌儿 儿童们准备过年,差不多第一件事是买杂拌儿。这是用各种干果(花生、胶枣、榛子、栗子等)与蜜饯搀合成的,普通的带皮,高级的没有皮——例如:普通的用带皮的榛子,高级的用榛瓤儿。儿童们喜吃这些零七八碎儿,即使没有饺子吃,也必须买杂拌儿。 迟子建丨鸡是“吉利” 鱼是“富余” 有了猪肉,除夕夜的肉馅饺子就有了主心骨。可光有肉还不行,那夜的餐桌上,还必须有鸡,有鱼,有豆腐,有苹果,有芹菜和葱。鸡是“吉利”,鱼是“富余”,豆腐是“福气”,苹果是“平安”,芹菜是“勤劳”,葱则是“聪明”,这些一样都不能少! 冰心丨大坛子里装着大块喷香的裹满“红糟”的糟肉 过年的前几天,最忙的是母亲了。她忙着打点我们过年穿的新衣鞋帽,还有一家大小半个月吃的肉,因为那里的习惯,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是不宰猪卖肉的。我看见母亲系起围裙、挽上袖子,往大坛子里装上大块大块的喷香的裹满“红糟”的糟肉,还有用酱油、白糖和各种香料煮的卤肉,还蒸上好几笼屉的红糖年糕…… 汪曾祺丨腌“辣菜”过年开坛,色如淡金极香美 入冬,腌芥菜。腌“辣菜”——小白菜晾去水分,入芥末同腌,过年时开坛,色如淡金,辣味冲鼻,极香美。自离家乡,我从来没有吃过这幺好吃的咸菜。 莫言丨一口气吃三碗饺子 年夜里的饺子是包进了钱的,我家原来一直包清朝时的铜钱,但包了铜钱的饺子有一股浓烈的铜锈气,无法下咽,等于浪费了一个珍贵的饺子,后来就改用硬币了。现在想起来,那硬币也脏得厉害,当时,我们根本想不到这样奢侈的问题。我们盼望着能从饺子里吃出一个硬币,这是归自己所有的财产啊,至于吃到带钱饺子的吉利,孩子们并不在意。有一年,我为了吃到带钱的饺子,一口气吃了三碗,钱没吃到,结果把胃撑坏了,差点儿要了小命。 陈忠实丨抢一个热气蒸腾的包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小孩子把白生生的包子拿到村巷里来吃,往往还要比一比谁家的包子白谁家的包子黑,无论包子黑一成或白一成,都是欢乐的。我在母亲揭开锅盖端出第一屉热气蒸腾的包子时,根本顾不上品评包子成色的黑白,抢了一个,烫得两手倒换着跑出灶房,站到院子里就狼吞虎咽起来,过年真好!天天过年最好。 刘绍棠丨赢的糖葫芦最甜 卖糖葫芦的小贩穿梭来往,竹筒里抽签子,中了彩赢得的糖葫芦吃着最甜。卖挂落枣儿的涿州小贩,把剔核晒干的老虎眼枣儿串成一圈,套在脖子上转着吃。卖糖瓜和关东糖的小贩,吆喝叫卖,此起彼伏,自卖自夸。 中国人喜欢用食物凝聚家庭、慰籍家人。平淡无奇的锅碗瓢盆里,都盛满了中国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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