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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闻直播间的聚光灯下,到影视片场的监视器前,林坤源的人生轨迹,恰似一帧帧流动的影像——在媒体与影视的交界线上,他以热爱为笔,以坚守为墨,织就了一段满是温度与力量的跨界征途。2008年,是他人生剧本里的关键转场:此前,他是深耕行业的资深媒体人,指尖敲过无数篇新闻稿的键盘,眼里映过无数个新闻现场的晨昏,习惯用客观笔触还原真相;此后,他转身为影视领域的“多面手”,出品人、制片人、总策划、摄影、后期、领衔主演、编剧、导演——八个身份,八重维度,他用脚步丈量光影世界的广度,用匠心挖掘内容创作的深度,将新闻人的“真实”底色,酿成了影视里的“情感”佳酿。
犹记初入媒体行业时,林坤源总说“新闻是时代的镜子,要照见最真实的人间”。那些年,他的相机里装着城市的烟火与乡村的晨曦:凌晨三点的菜市场,他蹲在摊贩旁,镜头对准老农攥着零钱的手——指节上的褶皱里嵌着泥,指甲盖裂着细小的纹,那是一整夜守着菜摊的辛劳;暴雨中的抗洪现场,他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相机举过头顶,拍下消防员背着老人转移的背影,雨水混着泥浆溅在镜头上,却没模糊那道被洪水泡得发皱的救援服轮廓;大山深处的支教点,他跟着老师翻山越岭家访,笔记本上记着孩子们趴在土坯桌上写字的模样——铅笔头短得只剩一寸,握笔的姿势带着青涩的笨拙,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纸页边缘还沾着山里的草屑。那时的他,习惯了用冷静的视角观察世界,用精准的文字传递信息,这份对“真实”的执念,成了他后来跨界影视最珍贵的行囊——他始终记得,无论何种载体,能触动人心的,永远是藏在细节里的真诚。
2008年的春天,一场公益短片的制作,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起初,他只是负责前期素材采集,任务是记录留守儿童的日常生活。可当镜头对准那些孩子时,他的心被一点点揪紧: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每天放学都会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里的父母穿着打工时的工装,笑容有些模糊,女孩却能指着照片,一遍遍说“这是爸爸,这是妈妈”;有个穿洗得发白校服的小男孩,在作文本上写“我的梦想是当快递员,这样就能把爸爸妈妈送回家”,字迹歪歪扭扭,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快递盒。那些瞬间,林坤源突然意识到:“新闻能记录他们的困境,可影视或许能更温柔地唤醒人们的共情——文字是客观的陈述,而光影能让情感有温度地流动。”
那部短片,他主动请缨参与后期剪辑。原本只是简单的素材拼接,他却反复琢磨:女孩攥着照片的镜头,该用慢动作突出指腹摩挲照片的细节,才能让观众感受到她的思念;孩子们在教室里读书的场景,背景音乐该选轻柔的钢琴声,而不是激昂的旋律,这样才不会盖过他们稚嫩的声音;甚至字幕的颜色,他都选了温暖的米黄色——“不想让画面太冰冷,想让观众看到孩子们眼里的光”。短片播出后,电视台的热线被打爆,无数观众留言说“看哭了”,还有爱心企业主动联系,为孩子们捐了新书包、图书和过冬的棉衣。当林坤源跟着志愿者把新书包送到孩子手里,看着女孩把书包抱在怀里,贴在脸颊上笑时,他忽然明白:自己想做的,不只是“记录者”,更是“造梦人”——用光影为那些需要被看见的人,编织一个充满希望的梦。
转型的路,从一开始就写满了“挑战”。第一次担任制片人时,他几乎把办公室的沙发当成了床。为了筹到项目资金,他带着厚厚的计划书,跑遍了十几家投资公司。有投资人翻了两页计划书就摆手:“一个媒体人懂什么影视?预算表都做不明白,连设备租赁的市场价都不清楚。”也有人质疑:“公益题材没流量、没明星,拍了也没人看,纯属浪费钱。”可林坤源没退——他把质疑记在笔记本上,晚上抱着《影视制片管理》《影视预算编制》啃到深夜,把原本笼统的预算表拆分成“设备租赁”“演员片酬”“场地费用”“餐饮住宿”等十几个细项,甚至连每顿饭的菜品种类、单价都查得清清楚楚;为了证明题材有价值,他带着团队跑了三个城市的社区、学校,做了近千份观众调研,收集了上百个留守儿童的真实故事,整理成厚厚的“故事集”——“这些不是虚构的情节,是真实存在的人生,值得被看见。”
终于,有一家投资公司被他的执着打动,同意注资。可拍摄时又遇难题:剧本里“老巷”的场景,要求有爬满爬山虎的砖墙、井口磨得发亮的老井,还要有能晒到夕阳的石板路,找了六个城市都没合适的。林坤源不甘心,带着美术指导继续找,最后在一个即将拆迁的老街区里,发现了那面爬满爬山虎的砖墙——墙根下真的有口老井,井口的青石板被几代人的手磨得光滑,井沿还留着当年打水时绳痕;砖墙对面还有棵老梧桐树,夏天能落下细碎的光影,正好符合剧本里“爷爷带着孙子在树下纳凉”的场景。
拍摄时恰逢梅雨季节,连绵的雨水让老巷的石板路变得湿滑。为了赶在拆迁前拍完,林坤源和团队冒着雨抢拍:雨水打湿了相机,他就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来,裹在设备上,自己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雨里;演员冻得嘴唇发紫,他提前煮好姜茶,用保温杯揣在怀里,拍一条就递过去让演员暖一暖;场工的鞋子陷在泥里,他就和大家一起蹲在地上,帮忙把鞋子从泥里拔出来,裤脚沾满了泥浆也不在意。有天晚上,为了拍老巷的夜景,他和团队拍到凌晨两点,收工时发现巷口的路灯坏了,他就举着手电筒,给大家照路,自己却因为没看清路,摔了一跤,膝盖磕出了淤青——他爬起来揉了揉,笑着说“没事,不疼”,转身又去帮场工搬设备。
那部剧播出后,老巷里的光影成了观众最难忘的记忆。有人在评论区留言:“看到那口老井,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我买冰棍的日子——爷爷会用井水泡着冰棍,怕化了,现在爷爷不在了,可看到这口井,就像看到爷爷的影子。”还有人说:“爬山虎的砖墙太亲切了,我家老房子也有这样的墙,后来拆迁了,没想到能在剧里再看到。”那一刻,林坤源摸着镜头上还没完全擦掉的水渍,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疲惫、委屈,都在观众的共鸣里,有了最圆满的答案。
后来,他开始尝试编剧与导演。第一次坐在监视器前喊“开始”时,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剧本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场景,都是他熬了无数个夜晚写出来的:主角家的窗台要朝东,这样清晨的阳光能斜斜地照在书桌的笔记本上,笔记本上要放一支带点墨水痕迹的钢笔,“这样才像有人每天在这里写字”;老槐树要选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的,这样主角靠在树上时,能拍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树下还要放一个旧竹椅,竹椅的扶手要有磨得发亮的包浆;甚至主角手里的搪瓷杯,都要选带点掉漆的——杯身上印的“劳动最光荣”字样,要有点模糊,“这样才像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有生活的痕迹”。
有一场戏,讲的是主角与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为了拍好这场戏,他和演员磨了一下午:“重逢不是跳起来拥抱,也不是说很多话,而是话到嘴边又卡住,手想碰对方的肩膀又不敢碰的局促——那种‘想说的太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光是一个“递烟”的动作,就拍了十几条:第一次,演员递烟的姿势太熟练,少了“生疏感”;第二次,演员的眼神太激动,少了“岁月沉淀的平静”;直到第五次,演员的手指微微发抖,眼里闪着泪光,递烟时停顿了两秒,才终于拍出了他想要的感觉。
后期剪辑时,他对着电脑一帧帧调整:主角沉默的镜头,要多留两秒,让情绪再沉一沉,“沉默比说话更有力量”;背景音乐的音量,要再降一点,甚至在某些镜头里完全关掉音乐,只留演员的呼吸声和环境音,“这样观众才能更专注地感受角色的情绪”;转场时不用华丽的特效,而是用“主角手里的茶杯放下”“窗外的树叶落下”这样的细节过渡,“让故事的节奏像生活一样自然”。有人说他“太较真,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他却笑着说:“观众能从细节里感受到真诚——你多花一分心,他们就多一分共鸣;你对作品用心,作品才会对观众有温度。”
更让人意外的是,他还曾站上镜头前,担任《爱在远山》的领衔主演。这部剧的剧本是他参与写的,主角是个坚守大山的支教老师——这个角色,藏着他跑新闻时遇到的支教老师的影子,也藏着他对“坚守”的理解。原定的演员临时因档期冲突无法参演,眼看拍摄就要延期,整个团队都慌了——重新选演员需要时间,而山里的拍摄窗口期只有一个月,错过就要等明年。林坤源咬了咬牙,对制片人说:“我来演。”
为了贴近角色,他提前半个月住进大山里的支教点。每天清晨五点,他就跟着当地的老师一起起床,挑着水桶去山脚下的泉眼打水——山路崎岖,水桶晃荡,水洒了一路,他的肩膀被扁担压得发红,却还是跟着老师学怎么保持平衡;白天,他跟着老师一起备课、上课,教孩子们读课文、写汉字,连握笔的姿势都一遍遍纠正;晚上,他在煤油灯下批改作业,眼睛熬得通红,却还是仔细地在每个错别字旁边画圈,写下正确的笔画;家访时,他跟着老师翻山越岭,鞋子磨破了底,就用布条裹着继续走,脚上起了水泡,就挑破了贴个创可贴,第二天接着走。
有一场戏,是主角送别毕业的学生——孩子们背着新书包,沿着山路往下走,越走越远,主角站在山顶,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挥了挥手。拍摄时,林坤源看着孩子们的背影,突然想起这些天的经历:想起有个孩子拉着他的手,问“老师,山外面是不是有很高很高的楼?是不是有能飞的火车?”;想起有个孩子把家里唯一的鸡蛋偷偷塞给他,说“老师,你吃,我不饿”;想起有个孩子在作文里写“想让老师一直教我们,不想让老师走”——这些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连台词都忘了说。
可导演没喊“停”,一直对着他拍。后来这段“忘词”的镜头,成了全剧的高光时刻。观众在评论区留言:“看到他站在山顶流泪的样子,我想起了我的小学老师——当年我毕业时,老师也是这样看着我们走,现在才明白,那眼神里有不舍,还有希望。”还有人说:“这不是演的,是真的动情了——能看出他懂这个角色,懂山里的老师。”林坤源说,那不是“演”,是“把自己放进了角色里”——而这份“共情”,正是他从媒体人时期就学会的:只有真正走进别人的生活,倾听他们的故事,才能读懂最真实的情感,才能让角色有“灵魂”。
这些年,他还扛过相机做摄影——在雪山脚下等过凌晨五点的日出,为了捕捉第一缕阳光洒在雪山上的瞬间,他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雪地里蹲了两个小时,脚冻得发麻,却不敢动一下,怕错过最佳拍摄时机;在海边拍星空时,他熬到后半夜,相机架在礁石上,海浪打湿了裤脚,他却盯着取景器,一遍遍调整参数,只为拍出星星倒映在海面上的“碎钻”效果。
他也做过后期——对着电脑屏幕一帧帧剪辑,为了一个转场效果,反复调整十几个版本:从“淡入淡出”到“画面叠加”,再到“细节过渡”,直到找到最贴合剧情情绪的方式;为了让音效更真实,他会特意去录制现场的环境音——老巷里的自行车铃声、山里的鸟鸣声、教室里的读书声,甚至主角走路时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这些细节能让观众更有代入感,仿佛真的置身于故事里”。
有人问他:“身兼这么多身份,从制片人到演员,从编剧到后期,不累吗?会不会觉得分身乏术?”他总是指着办公室墙上的照片笑:“你看,这张是《爱在远山》的片场,孩子们来探班,给我送了他们画的画——画里的我戴着老师的眼镜,站在黑板前,旁边还画了个太阳;这张是那部老巷剧的杀青宴,投资人握着我的手说‘没想到公益剧也能这么打动人,以后有项目还跟你合作’;这张是观众寄来的信,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老人,他说看了我的剧,想起了自己的老伴,现在每天都会去老巷里走一走,感觉老伴还在身边。”
那些照片里,林坤源的眼角有了细纹,笑容却格外真切。他说:“累是真的——有次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剪片子,第二天起床时差点晕倒;也有过拍夜戏时,因为太困,坐在监视器前打盹,被场工叫醒时,发现口水都流到了剧本上。可每当看到这些照片,看到观众的留言,就觉得所有的累都值得——因为我用自己的方式,给了别人温暖,也给了自己力量。”
从媒体人到影视人,变的是身份,不变的是他对“内容”的敬畏,对“情感”的执着。他始终记得,自己最初的心愿,是用光影传递温度,用故事触动人心——无论是新闻里的真实记录,还是影视里的情感编织,核心都是“以人为本”:关注人的困境,理解人的情感,传递人的希望。
去年冬天,他回到曾经跑新闻的那个大山支教点。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地喊“林老师”——有个当年的小男孩,现在已经上了初中,他拉着林坤源的手说:“我看了你演的支教老师,以后我也要当老师,留在山里,教更多的小朋友。”林坤源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跨界与坚持,都有了最珍贵的意义——他用光影织就的梦,不仅温暖了别人,也在孩子们心里,种下了新的希望。
如今,再回首那段跨界征途,林坤源总说:“每个身份都是一次‘修行’。”做媒体人时,他学会了“倾听”,知道如何从细微处捕捉真实,如何用客观的视角记录人间百态;做制片人时,他学会了“担当”,懂得如何把抽象的梦想落地成具体的作品,如何在质疑与挑战中坚持自己的初心;做编剧导演时,他学会了“表达”,能用光影编织出动人的故事,能让情感在镜头里有温度地流动;做演员时,他学会了“共情”,能走进角色的内心世界,能让自己的情感与角色的情感同频共振。
这些经历,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了他的人生,也让他的作品里,始终带着一股“接地气”的温度——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狗血的剧情,只有最真实的情感,最朴素的故事,却能让观众在光影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未来的路还很长,林坤源说,他还想拍更多关于“小人物”的故事:拍坚守在老街的手艺人,拍守护在乡村的医生,拍为梦想打拼的年轻人——“这些小人物的故事里,藏着最动人的力量,藏着生活最本真的样子。”他会继续带着对光影的热爱,带着对真实的执着,在影视的世界里,织就更多温暖的梦,让更多人在故事里,感受到人间的温度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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